北方的雪已藏

在人间已是癫何苦要上青天

【山花】永远在跑题的命题作文(一发完)

>梗自微博@牛奶Monica
>一切美好属于他们,一切狗血ooc与不切实际都是我的错
>片段式混乱不清预警,无差

原梗:

相信一见钟情,也相信一往情深,相信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也相信肝肠寸断支离破碎,相信日久生情,也相信久处生厌,相信了爱情中这些会出现的无数可能性之后,我才相信我是真的愿意和你在一起。


◎一见钟情

一段恋情的开始总是一场奇妙的际遇,像漫无目的的长久漂流里偶然遇到的那只北长尾山雀,歪着小小脑袋问你,今天还开心吗?

魏大勋见过白敬亭的百般模样,清冷的、高傲的、开心的、困倦的,甚至是迷乱的、失神的。可长久存在他心底的top1,依然是他们初见时的他的模样。

大概是一场不大不小的颁奖典礼吧,彼时他正在后台同要一起颁奖的女嘉宾串台词熟络感情。后台这种地方永远都安静不下来,匆忙的工作人员操着嘶哑的嗓子一路小跑,艺人身边围满着助理与化妆师。他惯例要在上场前去卫生间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在路上却被迎面走来的一团白色撞了个满怀。

那时已经步入阳春三月,这个人居然还裹着一身白色羽绒服带着帽子,撞进自己怀里时绵绵软软似是连骨架都不见踪影。

手感居然还有些舒服。魏大勋抬眼要去瞧人,却不想那人已经绕开他继续往前走,浅蓝的医用口罩将本就可称得上的巴掌脸遮住了大半,只留给魏大勋一支细长的眼尾与惊鸿般的尾下泪痣。还有一声冷冷又带着些沙哑的“抱歉”,似从远古雪山传来,让他一瞬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随后跟来的助理似乎也道了歉,还说了什么他都没大听清,只是捕捉到了发烧一类的字眼。

那一刻魏大勋听见自己的心蛮不讲理的叫嚣着大声宣布——我明天还想见到这个人。

◎一往情深

感情这种东西,一旦让它发芽,转眼就是苍天大树。

那时候两人都还是籍籍无名的小辈,魏大勋只能通过看网络回放的方式认识他。

白敬亭,一个纯净又挺拔的名字。

人如其名。

网上关于他的消息少得可怜,魏大勋在夜里躲进被窝,对着百度百科里仅有的几张高清大图发呆,然后在屏幕熄灭时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漫长又冗杂的梦。

梦里他幼时养的小白兔幻化成了俊挺的少年,穿着件得体的白衬衣坐在月亮上远远朝他笑。他梦见他出没在自己人生的每一条轨迹上,十八岁的盛夏挥汗如雨里递来的那瓶水,二十三岁被导演批评到红了眼眶时温柔拭去泪水的指尖,还有二十六岁郁郁不得志时递到嘴边的啤酒。少年的模样模糊不清,唯有那颗泪痣始终坚定。

如其名,如此人,纯净又挺拔。

◎日久生情

未曾想真正有接触,却拖到了这么多年之后。少年已长成影视圈闪闪升起的耀眼新星,他却还是那个一无是处的青年男演员。

“你这人干啥都没自信,就是在埋汰自己这方面自信到爆棚。”

他听见身旁地地道道的北京小爷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跟他说话,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身旁人果然立马炸毛。

“笑啥笑,跟你谈心呢多正经一事儿。”

“听着呢!”他伸展手臂搭上人肩,同他一起看着三环外的北京,“我刚来北京的时候,一点没有几环几环的概念,那时候连路都不敢问,就怕人跟我说几环几环,我啥都搞不清跟个傻子一样。”

“你本来就是傻子。”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魏大勋抬手就在人背后拍了一巴掌,接了一个老到掉牙的梗。“你老骂我是不是喜欢我,嗯?”

白敬亭噙着笑斜睨他一眼,没接话。

魏大勋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以前闲聊时白敬亭无意间提起的处事态度,他说,在不得不说谎的时候我宁可保持沉默。

他的心砰砰砰跳起来。

低头望着车水马龙的大街,夜色深沉里这座中国的最中心城市却似乎毫无睡意,人们依然为着生计,为着奢靡奔波忙碌着。抬头便是八个金灿灿在这一年里春风般席卷整个国家的大字——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初心?魏大勋想,自己的初心是什么呢。

他只是单纯的想演戏,所以一个人来了北京,所以发愤图强甩掉几十斤的肉。可如今他终于走上了演员这条路,所追求的又是什么呢。

白敬亭看着身边突然沉默的人,出声问他,想啥呢?

“小白,哥问你啊,你当初咋想着就进娱乐圈来了呢?”

“我?想演戏呗。”

“想演戏,然后呢?”

“啥玩意儿然后?”

“就是,你也进了娱乐圈,也在演戏了,然后呢?将来要怎么过?”

两人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找好的本子,找好的角色,努力提升自己的演技,这些他知道,可除此之外呢?又是为了什么在活着。

过了会就在魏大勋打算切掉话题的时候,白敬亭突然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跟大老师一起玩么?”

“为啥啊?”

“我觉得他活得特真实。”白敬亭站直身子伸了个懒腰,“你说人不都一样么,在无尽的焦虑里追求有限的快乐。结果大家还非得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盖上,非要显得自己多高端一样。”

魏大勋似懂非懂的点头。

白敬亭拍拍他肩膀,“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觉着演戏能让你开心,那就一直演下去,别管其他有的没的了,专注自己喜欢的事不就完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懂不?”

“你现在做着喜欢的事,与喜欢的人相处,还想为了什么活着呢?傻子。”

魏大勋眸子瞬间亮了起来,一把将人捞在怀里,埋首在他颈间闷闷开口。

“小白,哥真高兴能认识你。”

“是是是,我也是,真高兴能认识我自己。”白敬亭拍拍他背敷衍的安抚了一下,赶紧就把人往开推,“哥这可是北京,你明天又想上新闻啊。魏大勋白敬亭深夜幽会,酒店阳台搂搂抱抱疑似坐实恋情???”

“咋的了,现实里得不到还不能让哥在绯闻里感受一下啊?”

………

……

“我刚说了啥……”

魏大勋捂住嘴,抬头愣愣的盯着白敬亭。借着对面LED屏幕的灯光,他能看见白敬亭耳尖红得要涨出来,他知道自己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他能清晰的听到对面人咽口水的声音。

“要不,现实里也让你感受一下?”

◎久处生厌

这段故事魏大勋连回忆都不想回忆。他以为跟白敬亭在一起的日子将是他生命里永远的光——事实上曾经就是。可现在却成了无法触碰的深渊。

每每思及,铺天盖地涌来的愧疚与自责将无限度把他淹没。他想不明白,究竟是谁给的勇气才让他舍得去这么伤害深爱之人。

网上有人评价说,他们都是缺乏安全感的人,却也没办法给对方安全感。

魏大勋骨子里还是那个小胖子,是为世俗审美所不容的边缘群体,所以他用笑话把自己伪装起来。他要自己显得愚蠢,显得丑陋,好营造出一个不要脸的二傻形象依附在每一个过路人身上,来把真正一无是处的自己埋在更深处。

也顺带忘了,那个爱自己的人还被留在地面上不知所措。

白敬亭的不确定性更多的源于爱与占有欲。

所以白敬亭嘲他,魏大勋你活得太自私了。魏大勋也要讽他,白敬亭你可比我厉害多了。

魏大勋曾固执的觉得,他跟小白将要永远处在热恋期中,永远永远,结果还是败给了时间。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少年人的恋情似乎一向很简单,只消微信拉黑手机删除就能做到永不相见永不回忆。

魏大勋在手机明晃晃的提问里颤抖,不小心碰到了语音开关,又听见冷冰冰的女声机械问他。

“是否确认删除联系人 白敬亭?”

平日里总是絮絮叨叨拿互删威胁人的是白敬亭,真正实施出来的没成想却是他魏大勋。

真得很不公平,添加一个人为好友需要经过双方同意,删除却只需要单方面的一个确认。一个血淋淋红色的确认,像是把脆弱敏感的心挖出来,摆在面前逼着你正视。

就好像是爱情,两个终于交付承诺的人要经历数不清的试探、徘徊与拷问。等到情愫燃尽,制造分离却只需要一个转身。

这一次,转身的是他魏大勋。

他一辈子都把自己囊括进了一个“怂”字里,唯一一次挺直腰杆迈出脚步,却是这样一个痛苦的抉择。

他真的受够了,无休止的争吵与猜忌,敏感的心在每一个孤独的夜里被生吞活剥,遍体鳞伤还要强装着笑嘻嘻去讨好去安抚。

他想起白敬亭问他,你说我们两个大老爷们谈恋爱,怎么也搞得跟狗血言情剧一样娘们唧唧呢。

那晚回答他的是激情的碰撞、爆裂的荷尔蒙与低沉的吟诉。如今魏大勋却只想垮着脸问他,大老爷们咋的了,大老爷们也是人啊。

也有脆弱的心,有缺少安全感的敏感神经,也需要疲倦时的一个拥抱,需要肯定的眼神与明朗的承诺。

魏大勋闭上眼点下确定,像是沐浴圣光的某种神秘仪式,与过去作别,也不知未来在何方。

他脑子里只回响着他最后拎着箱子走时白敬亭留给他的话。

“我一贯的态度是,我们再怎么吵怎么闹,不提分手是底线。所以今天你提出来了,就没有后悔药了,以后咱俩就当陌生人。”

◎肝肠寸断支离破碎

魏大勋的微博越发越少,连带着ins也沉寂了下来。白敬亭的更博频率却直线飙升,仿佛在向什么人炫耀着,你看,没了你我也能过得很好。

魏大勋是那种一旦忙起来就昏天黑地的人,以至于一直都忘了把白敬亭的微博从特别关心里取出来。白敬亭每每一发微博,他的手机还是叮叮咚咚响。魏大勋空闲下来还是要把他新发的微博看个遍,连带着底下白鸽们的评论一起笑上一会,却在点击评论的前一秒停住了手。

然后是下线、锁屏、扔手机一气呵成,却唯独忘了把那人微博从早该不属于他的位置取出来。

“分手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痛苦~”

魏大勋哼着自己发神经新篡改的歌,在酒店大堂的电梯门口遇上了白敬亭。

他敢打赌白敬亭全听见了。魏大勋觉得自己该去微博发个吐槽,还能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吗?

“叮咚——”

电梯开了门,魏大勋还在站定在那,一时间竟不知是上还是不上。白敬亭却已站在按键前抬起眼皮问他,几楼?

12。魏大勋只好咬咬牙跟上,盘算起该如何应对接下而来几十秒的尴尬。

电梯的装修是全镜面,只要稍一抬头无论哪个方向都能看见身边的人。魏大勋摸了摸鼻子,低着头偷偷从镜子里偷瞄白敬亭。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头上绑着发带,发丝还黏在一起滴落了几滴汗水。魏大勋突然想到,他这明显是去运动了,那肯定没戴隐形眼镜,也就是说小白现在根本看不清自己脸上的表情。

魏大勋胆子又大了点,目光透过镜子直直往人脸上瞟。

然后正对上白敬亭望过来的眼神。

“没人教你盯着陌生人的脸看是件很失礼的事情吗?”

魏大勋向来引以为傲的交流技能此刻完全清零,只是张着嘴对着镜子里人的视线不知所措。

“叮咚——”电梯停在了八楼,白敬亭径直走出电梯进了正对电梯门的房间。魏大勋下意识抬手按了开门键,盯着门前的人动作。

白敬亭掏出房卡刷开房门,然后再闭门的一瞬间转头过来看他。

他听见白敬亭说,都挂相了傻孩子。



“相信了爱情中这些会出现的无数可能性之后,我才相信我是真的愿意和你在一起。”

一片漆黑黑的房间里,魏大勋自背后将人圈在怀中,贪婪的感受他发梢薄荷露的清香,两双手在末尾紧紧交缠在一起,紧密地摩挲着谁也不愿先放开。他侧过头在人面颊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听见人低沉的声音连带震动的胸腔惹得他眼眶发热。

“魏大勋,我觉得我户口本上还缺个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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