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雪已藏

在人间已是癫何苦要上青天

【双北】请帖

*现实非典型be向,无三观,勿上升真人







何炅要结婚了。


撒贝宁收到婚礼请柬的时候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他的婚礼没有邀请何炅,在成年人的礼仪世界里,这已经无言地说明了一切。


再怎么强调只想办一个亲友间小范围的低调婚礼,无非只有一句,你没有那么重要。


他把那张烫金的暗红喜帖翻开,再一次惊讶地发现竟然是纯手写的,他认得这是何炅的字,墨蓝色的钢笔字迹遒劲端正,峰棱挺立,还有极个别笔墨未干被蹭开晕染的痕迹。他想起何炅的手并不细腻,常年握话筒的虎口和手掌生着旧黄的茧,墨水蹭到皮肤上,把密密麻麻的细纹填满再渗出,像块皱着眉头的暗斑。请柬内容无非是规整的客套话,交代好时间地点与来意再做一次诚挚邀请,问题却出在落款上,只有一个单字,“炅”。


这太不妥当太不合规矩了,几乎称得上是重大失误,可何炅向来是一个周到万全的人,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难道他的…他的未婚妻不好好帮他检查一下吗?撒贝宁把请柬翻来覆去的看,总觉得藏了什么玄机奥秘在里面,恍惚回到明侦的案发现场,他就要拿着请帖穿“墙”而过去找在自己空间翻箱倒柜的那只老狐狸,欣赏完人迅速眯起眼收敛眸中狡猾目光的机敏,再笑眯眯听他在自己连串的诘问里应对自如。


可惜不是,他们两个人隔着北京到长沙一千多公里的距离,纵使有网络一线牵,好像也没能缩短分毫。


对了,还有网络。撒贝宁打开微信,想编辑点儿致歉和祝福的话过去,再托人带一个大红包就算了结,像他曾经无数次对待其他朋友的请柬那样——不是他不想去,是真的太过忙碌,定好的录制行程密密麻麻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他点开何炅的对话框,上一条消息还是一个多月前何炅发来的两条语音,冒着的小红点示意着还从未被启封。撒贝宁不是忘了,事实上在无数个疲惫不堪的工作间隙,他都习惯性把拇指停在这两条语音前犹豫,半晌还是收回去,无声叹息着在海东递来的睡枕上进入不太安稳的睡眠,像一颗悬而未决的心,没合拢的休止符,和不愿尘埃落定的故事结局。


撒贝宁又长叹一口气,一边在脑海里搜索叹气加速老化的科学依据以告诫自己,一边合上对话框把喜帖原装回信封中。拖延症是个好习惯,更是个好借口。


那张请柬就这么安静的在客厅茶几上躺了一个礼拜,每天有人进进出出,沙发被坐皱又铺平,餐巾纸、遥控器、烟灰缸和几本杂志被打乱又规整,却全都小心翼翼沿着它的边绕开,仿佛是个隐居山林的大魔王,无人敢直视那幽深神秘的洞穴一眼。


这一个礼拜里,撒贝宁实际上见过何炅一次,他单方面的。在某个颁奖典礼的后台,他的节目出深夜外景,临时向节目组借了间休息室,就恰巧隔开两间。他去完卫生间回来的路上从敞开的门里看到了何炅,整个人歪着缩在沙发里玩手机,裹了件宽松的军绿色夹克,低着头,刘海好像长了,烫成棕褐色的卷垂在额头,看来有些扎眼。撒贝宁只是匆匆一瞥,就看见何炅感应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来,他匆忙抬脚大步流星地迈过去,只给人留下个黑色的背影。他看见微信上对话框的顶头变成正在输入,转眼又恢复成“何炅”安安稳稳两个字,没有新消息,一切归于平静,好像都只是他的错觉。


直到下一个休息日,端了杯新沏的普洱拿着书在沙发小憩的撒贝宁才将思绪重新聚焦过去。他从一厚沓落灰的过期杂志底下拿出了张废弃请柬,也是大红的样式,边角爬满了黄渍。受邀人那一栏赫然写着何炅两个字,落款只在新郎一处堪堪写下一个提手旁,墨透纸背,笔画连接处沿着纤维纹路绽开无数细小花朵,似乎至此书写者就已用尽全部的勇气。


海东发来消息,婚礼那天有了新的录制任务,不容他自主抉择。撒贝宁暗自庆幸,又隐隐失落,参考了无数过往发过和网上的拒邀模版,才在何炅的对话框里编纂好。却直到夕阳沉沉落尽,也没按的动一个发送键。


他还是不小心把语音碰开了,慌张地像个打碎了妈妈心爱粉底盘的小孩子,手忙脚乱拿衣服把出声喇叭死死地捂住,也没能阻止何炅明快的声音传出来。


只是些家常话。说长沙落雨了,问他记不记得上次约好要一起去的那家火锅店,漫步在台里花园小道的时候恰好又闻到了香味,混着雨落泥土的清香有点说不出的美妙。说非明侦录制期想见撒老师一面难于上青天,要多保重身体,顿了顿又接,才能不让家里人操心。


拒邀的消息还是没能发出去,撒贝宁颓废地把手松开,眼前两张喜帖红得仿佛要冒出火来,熊熊之势烧透了整片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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